洛水想。这世道,自己手里攥着些什么,心下才能安稳。她已经有一些积累了,和从前那个遭了劫匪只知道哭的小姑娘到底不一样了。这样想着,外面的冰冷和黑暗便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她得出去。洛水想,她不能、也不想缩在这里等着谁来救。她要去找她的朋友们。这样想的时候,胸口就好像暖了些。原本发凉的手脚也隐隐有了温度。洛水深吸一口气,跳下床去。刚走到门口,果然觉出了另一重“画地为牢”的术法,脚步刚抬,就被挡了回来。不是“奉茶”的,修为比她不知高上几何。大约就是刚才的“贼人”,许是知道她会来追,便想办法困住她。只是那人应当不知道她会织颜谱。她曾以此心法破得闻朝法身,那人修为再高,这般偷鸡摸狗的做派,总不可能高过闻朝去。垂眸敛神。洛水想,她要走出去。举步再走,果然就走了出去。夜凉如水,冬季的水,自然是冰凉的,却不如她想的那般骇人。洛水心下既害怕,又振奋,觉着此情此景颇有些话本子中行侠仗义的意味,而她就是那个一人一剑夜下奔行的侠女。这个念头实在好笑,其实她从未想过要当什么侠女,不过此刻看来,似乎也还不错?洛水抿唇。原先心头的不安又褪去了几分。她不知道阿兰去了哪,但对奉茶她们的行踪却有些推测。她驭着剑,在镇上飞快转了一圈,果然没找到那个透着古怪的戏班子。她又飞高了些,朝着东面去了没多久,果然见到了一处缓坡脚下,一片空地隐在密林之后,隐隐可见高阁飞檐,灯火煌煌,安静非常——似是朱台搭成,席位齐整,只待客来便可热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