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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玟桐着急得很,她一会在绞尽脑汁地想高塬会因为什么打人,一会又在担心他是不是也受了伤,就这样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了宁阳大学。
五六年没有回校转悠,经管学院的院址竟然已经搬迁了,她停下车边跑边问,终于在湖边找到了新建的管理学院大楼。
这会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院长办公室门口却围满了来看热闹的同学。隔着房门,姜玟桐都能听到对方家长那激动的叫喊声。她分开人群,平复了一下心情,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士,她恶声恶气地问道:你哪位啊?
这应该就是对方的家长了,姜玟桐只好送上一个笑脸:您好,我是高塬的小姨,我叫姜玟桐。
那中年贵妇的眼睛在姜玟桐身上滴溜溜转了几圈,大概是看到她衣着打扮不是普通货色,便让开了一条道,傲慢地朝着里侧说道:人都到齐了,杨院长,您现在给评评理吧。
姜玟桐径直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高塬,他低着头,将手指掰得咔咔作响,好像周遭一切争论都与他无关,并没有发觉她的到来。
与之相对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男孩,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身上挂了彩,看见姜玟桐走来,还吊儿郎当地吹了一声口哨。
高塬这才抬起了头。
他那赤红的双眼霎时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他盯着姜玟桐问道:姜玟桐,你怎么来了?
虽然是打了人,高塬自己也受了伤,他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吓人的大口子,嘴角也破了,血一直滴到了他的外套上。
姜玟桐半蹲下来,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温声安抚道:擦擦脸,你一会别出声,我来替你解决。
院长那边还在做着和事佬,轻言细语地劝着中年贵妇:秦总,对学生教育不当的确是我们学校的问题,我们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好在荷苏也没有受很严重的伤,接下来的医药费由我们学校出,您看不如就将小事化了?
那怎么行,我们培养荷苏十几年,他可是宁阳音乐学院数一数二的高材生,后天他就要在国家大剧院登台演出,现在倒好,被这个小王八羔子打破了相。我们秦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告诉你们,今天这口气不出的话我就不姓秦!
姜玟桐走上前说:今晚发生的事我们都很遗憾,不过作为家长,我还是想先了解一下高塬为什么要打人。
听到这话,那荷苏嗤地一声笑了:我就说了几句他妹妹的事,就给他激动成这样,可高圻在我们学校是公交车人尽皆知啊,不知道他生气个什
话音未落,高塬一把站了起来,眼看又要奔过去揍人,姜玟桐连忙喊道:高塬坐下!
中年贵妇在一旁冷笑道: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是没家教,我看你们高家也不过如此,家缠万贯又如何,养出两个不知廉耻的好儿女
够了!姜玟桐打断了她的话,问道,秦女士,您直说吧,今晚您想怎么样?院长还在这等着呢,我们干脆一点吧。
中年贵妇假笑了一声,坐下来玩起了自己的指甲:我跟他们的妈妈也是故交了,冯隅当年就是眼高于顶,不把外人放在眼里,想不到她儿子遗传了她的臭脾气。我们家呢,也不需要你们赔钱,只要你们给荷苏认真道一声歉,这事就算揭过了,怎么样?
你做梦!高塬又从座位上弹起了身。
行。姜玟桐拍拍高塬的肩示意他安静,走到了荷苏面前,荷苏
男孩眯起他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姜阿姨,我不姓荷,我的全名叫温荷苏。
姜玟桐的音调很高:好,温荷苏,我现在代表高塬,为今天打人的事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
这才对嘛。中年贵妇志得意满地站起身,早这样不就得了,浪费时间。
等等,我还有话说。姜玟桐淡淡一笑,您的要求我们满足了,我这边也有个要求。
中年贵妇没想到姜玟桐还有后招,蓦地停住脚:什么要求?
虽然高塬打人是不对,但诽谤别人恐怕也不行吧。我这个要求也很简单,只要温荷苏向高塬说一句对不起,这件事就揭过了。
你!
我答应你。温荷苏冲着姜玟桐勾起了嘴角,又转向高塬,不知所云地说道:高塬,你倒是挺有眼光的。今天我的话确实有些过分,对不起。
姜玟桐和高塬出了楼,走出一段,那温荷苏又追了上来:姜阿姨,你有微信么?
没有。高塬挡住他,脸色冷得吓人,温荷苏,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揍你?
没想到温荷苏笑嘻嘻问道:高塬,这姜阿姨不是你亲小姨吧?我好歹也认识你十几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小姨啊。
滚!
温荷苏对着姜玟桐嬉皮笑脸地说:姜阿姨,你结婚了吗?你这么年轻漂亮,我喊你姜姐姐吧。
温荷苏同学,你赶紧回吧,你的母亲大人正在前面瞪我呢。姜玟桐说完,也不管温荷苏的反应,拉着高塬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