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最近在学走路，但他还是更喜欢爬，可能是这样行动快一些，姜澈经常看到一个小团子在地上窜来窜去，偶尔他会害怕孩子早慧，看到小姜的笑容和寻常孩子没有区别时，他又忍不住责备自己不够宽容。

“爸爸，为什么今晚没有星星？”

“云层太厚了，遮住了。”

“就像窗帘遮住光一样吗？”

姜澈想了很久，可能是吧，于是点点头，这是小姜第一次和他谈论关于天空的问题，他本以为是小孩子无意间的问话，可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发现小姜不爱说话了。

好几次他跟小姜说话，小姜都没有反应，沟通的次数也少了很多，育儿师束手无策，姜澈尝试和他沟通过，但小姜总会让他稍等。

惶惶不安了许久，姜澈决定带小姜宝去看医生，他联系了靠谱的医生，请了两天假，一大早就抱着孩子守在诊室门口。

医生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姜澈知道以貌取人不好，但他还是担心医生经验不够，“我联系的是张医生，还是等张医生来了再说吧？”

“是张医生让我过来的，我比他擅长儿童心理学。”

“好吧。”

姜澈抱着孩子没撒手，但对方强调说家长得回避，姜澈却抱得更紧了，小姜奇怪地仰头看他：“爸爸？”

医生无奈指指隔壁诊室：“全程监控，请您配合。”

“噢不好意思。”

姜澈只能松手，看着医生把小姜抱走，小姜来之前就知道要看医生，看到爸爸那么紧张，小姜也有些害怕，忍着眼泪没有哭。

姜澈悬心不已，眼都不敢眨，全程看着屏幕，医生和小姜的谈话很顺利，小姜逐渐放松，沟通持续半小时，小姜有些累了，医生结束问诊，姜澈立马站起来，守在门口。

小姜打了个哈欠，扑到姜澈怀里揉眼睛，明显是困了。

医生指指隔壁诊室，里面有小床，可以哄完孩子再谈结果。

姜澈感激一笑，这个医生细致入微，耐心很好，果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医生等到小姜睡着，医护陪在床边，才开始和姜澈说孩子的情况。

“不用太紧张，小孩子有自己的秘密而已，不过，他的智商很高，这类孩子一定要仔细照顾，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有问题可以私下咨询我。”

医生和姜澈交换联系方式，姜澈这才抱着孩子离开。

小姜睡得很熟，小脸俊俏可爱，却总让姜澈想起那个可怕的人，千万不能把小姜养成那个样子。

姜澈走出私人医院才发觉口渴，商业街那边有家新的奶茶店开业，他看着牌子上巨大的冰淇淋甜筒

从怀上小姜宝，到现在，他就没吃过冰淇淋了，乍然一看，好馋。

可是小姜总说吃冷饮对身体不好，很担心爸爸吃了就会死掉，姜澈拿不出证据跟他解释偶尔吃一点不会死只好迁就着克制。

姜澈看看熟睡的孩子，偷偷吃一个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小姜一旦睡着，外面打雷下刀子都吵不醒，姜澈安然处在闹市里，买了一根甜筒坐在长椅上吃着。

不禁想起在a国上学的那段日子，虞清一开始不乐意让他去画室，他就坐在楼下吃冰淇淋，有次遇到一个粗鲁的流浪汉，一把抢走了他的冰淇淋，还嘲笑着走开，姜澈是倒霉惯了，打算再去买一个，转头就瞧见一个新的冰淇淋，虞清坐在他身边，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他会跟你抢。”所以提前买了两个。

姜澈至今还记得虞清略带得意的表情，特别有趣，像是一只高傲又想被夸奖的猫。

如今想起那些事，明明过去不久，却总是恍惚。

小姜睡得熟，额际出了些汗，姜澈给他擦干净，低头嗅着他头发的味道，有奶粉味儿，也有一股小狗味，很奇特的味道。

他蹭蹭小姜宝的脸颊，陡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姜澈猛然抬头，周围的人太多，一下就被别的气味掩盖。

但他不会闻错的

他抱起孩子，原地看了两圈，没有熟悉的身影

姜澈叹息一声，摸摸孩子的脑袋，也许是太想那个人，出现了幻觉吧

冰淇淋吃完了，小姜宝没有醒，可以蒙混过关，姜澈走到停车场，偶然听到了风铃的声音，他正弯着腰给小姜宝弄安全座椅，没有抽出空抬头，等他再想听的时候，更像是他听错了。

这边的停车场里怎么会有风铃呢？

姜澈摇摇头，应该是这段时间太累了，魔怔了。

他开着车，却不想回家，在外面百无聊赖地开，他还妄想突然有一天能捡到虞清，时不时就在城市里乱逛……不过这次，他的好运或许真的用光了。

虞清开车路过了一处公园，心里有些不安宁，顺应本心，他绕着人工湖散步，周围有很多家长带着自家的小豆丁玩耍，虞清一个人显得形单影只。

他坐在长椅上，手机响了。

猜也不用猜，肯定是虞澄白，估计又要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