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一沓的资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批注,方束想,她坐在这里认真学习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esp;&esp;算了,还是走吧!
&esp;&esp;方束对自己说,他逼自己转身离开,因为他知道,要是现在动手去翻了她的东西,他们之间刚建立不久的信任,就会彻底崩塌。
&esp;&esp;房间里静得出奇,只剩下他的腕表秒针发出的声音。
&esp;&esp;“嘀~嘀~嘀~”
&esp;&esp;有节奏地敲在他心上,像是警钟,迫使他想起八年前的那件事。
&esp;&esp;他咬咬牙心一狠,还是把手伸向她的书桌。他把所有文件一一翻开查看,几乎翻遍了也没发现可疑的文件,或许她去办公室可能只是打印学习资料吧!
&esp;&esp;什么也没找到,让方束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他长呼一口气,眼角不经意瞥见挂在衣帽架上的包,那个包大到足以放下某些东西。
&esp;&esp;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打开它,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文件夹,从封面上看是刑法论文。他快速浏览一番,赫然发现论文中间夹着几张格格不入的表格,是天恒国际酒店的财务报表……
&esp;&esp;他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猛地把手中的文件甩掉,文件落到地上,正好翻到报表那一页,他怒瞪着上面的字,他觉得它们正在无情嘲讽他。
&esp;&esp;一阵恨意涌上心头,他恨林乙柒把自己当猴耍,也恨自己会傻到再次相信女人!他想克制自己不去感受那份剜心之痛,他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可他做不到……
&esp;&esp;他神色颓然地靠床而坐,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可林乙柒还是没有回来。
&esp;&esp;他给阿炜打电话询问林乙柒的行踪,话语间没有关切和担忧,就连愤怒也很少。阿炜很快就把林乙柒的位置发到他手机上,他要出去找她,他要马上见到她!
&esp;&esp;……
&esp;&esp;林乙柒很久没有跟人聊得这么畅快了,以至于忘了时间。长这么大,最聊得来得要属岳言,可岳言是个浑身铜臭味的律师,主要负责民事诉讼案件,动辄千万上亿的官司,林乙柒实在没兴趣。
&esp;&esp;可宇文黎不同,他跟她一样,对刑事案件兴趣浓郁,两人一聊起来自然忘了天南地北。吃了火锅后,宇文黎又带她去江边小坐,两人吹着江风,喝着小酒,好不自在。
&esp;&esp;“小柒,你说,莉兹伯顿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esp;&esp;“嗯……怎么说呢,这世上没有谁是完全无辜的,被害不代表他无罪,加害也不代表他无良。”
&esp;&esp;宇文黎喝了口酒,望着江面说:“如果莉兹伯顿就是凶手,但她是因为从小受尽继母和父亲的非人虐待,才杀害他们,你觉得她有罪吗?”
&esp;&esp;林乙柒轻笑,答道:“你确定要问一个法学生杀人犯不犯法这个问题吗?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行凶,在法律看来,这就是一个对他人造成不可逆伤害的行为,任何人都该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
&esp;&esp;宇文黎转向她,眼中蒙上一层莫名的情绪:“那么在你看来呢?”
&esp;&esp;林乙柒收起笑容,低头沉思一会儿,说:“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不知道当事人经历过什么,不能推断她的行为是否过当,而且我也没资格以个人标准去加以推断,这对当事人来说并不公平。”
&esp;&esp;宇文黎苍白地笑了,真心地说:“小柒,你很善良。”
&esp;&esp;林乙柒被突如其来的严肃搞懵,她不想再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于是刻意大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还是too young too naive,我怎么可能善良呢?我可是无情的法律工作者啊!哈哈哈哈~”
&esp;&esp;宇文黎一扫愁容,也跟着她笑,两人交错的笑声,传进不远处大树下站着的那人耳朵里。方束的手指停在拨号键上方良久,终究没有按下去,他又切换到阿炜的拨号页面,把手机覆上耳朵。
&esp;&esp;“阿炜,你还记得林乙柒报道第一天,跟她吃饭的那个人吗?”
&esp;&esp;“记得!怎么了,方少?”
&esp;&esp;“他是谁?”
&esp;&esp;“好像是叫宇文黎,财务部的职员。”
&esp;&esp;“财务部?”方束的头顶像炸了个响雷,他原本还想亲口问问她,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esp;&esp;“没错,我去财务部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他进公司也有两三年了吧……”
&esp;&esp;方束的脸色冷如鬼魅,死死盯着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