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平歪歪头,不说实话不行,少夫人现在也不好骗了。“是世子,他在衙门住几日,要小的送几件换洗的衣服去。”要在衙门住几日,几天不回来,那怎么行。联想起今天祖母说的话,徐若云心里不安,抢过居平手里的包袱。说:“我去送。”居平与她争执良久, 最终拗不过徐若云,让她拎着包袱去了。马车走得缓慢平稳,像是故意走得那么慢, 徐若云心急的对居平说,要她快点, 她好去问陆越钦,为何不回府?居平为难,嘴上答应着,但马车依旧走得慢, 他在想, 等会世子见到少夫人, 该如何解释呢?少夫人要心疼了吧。居平随即摇头,他该担心的是自己,世子交代的差事没办好, 还把少夫人带去了, 少不了一顿训斥,哎。徐若云不知居平心里所想,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祖母的话沉沉压在她心上, 她想为陆越钦生儿育女,做个端庄贤惠的妻子,不善妒,打理好内院。可是,她不想陆越钦纳妾。照今日祖母的话来看,以后纳妾避免不了了。她喟叹声, 希望纳妾晚点吧,多给她一点时间。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刑部衙门, 居平率先下来,还没等她下来,居平居然飞快的跑了进去,看他的姿势,像是去通风报信。徐若云使劲抱着包袱,更加确信陆越钦有事瞒她,要不然居平怎会这般紧张?她咬牙进门,步子急切且快速,到了陆越钦房门口,她悠地停下脚步,有了点忐忑。她立在门前,半晌没进去。最后,门是从里边打开的,昏暗的屋内瞬间明亮,入目便是陆越钦俊朗的面庞,柔和的光洒在侧脸,线条流畅立体,愈发迷人。徐若云呼吸一顿,愣了会回神,拎着包袱进去,开口便是质问:“你怎么不回家?”他的脸色很白,是不正常的苍白,他压着眉骨,在隐忍什么。“这几日忙,别担心。”说完一句话,他就皱了一下眉头,“你先回去。”徐若云瞧他脸色不正常,想多问几句,还未开口,就有人送卷宗过来,她合上唇,默默在一旁等着。等了半刻,徐若云意识到他是真忙,并没有欺骗她。徐若云略显心虚,捏着衣袖,理直气壮的说道:“那行,我回去了。”其实说话时带了点埋怨,不满他不回家。陆越钦心里清楚,没阻拦,朝居平抬抬下颌,没再多言。衙门的人认识她,她进出不受限制,但今日的氛围有些许不同,他们看她的眼神微妙,似乎有事。这种眼神徐若云太熟悉了,曾经外边传她和陆越钦的流言时,那些人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她。徐若云心里一紧,猜出了有事,她步子停顿,猛地回头看,目光探究。居平揪着一颗心,陪笑道:“少夫人,马车在外边等,咱们快些。”她睨了居平一眼,更加确信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她没理居平,迈开步子往回走。居平大惊失色,跟在身后喋喋不休,想劝她回去,奈何现在徐若云不听他的,径直去找陆越钦。她没敲门,推门直接进去,门内人在脱衣裳,听见动静没回头,以为是齐卓打水进来,问:“她回去了吗?”徐若云绷着身子靠近,入眼是麦色肌肤,宽肩窄腰,肌理分明,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充满爆发力与诱惑。成熟男人的躯体,除了性感和诱惑外,大抵就是安全感了。而陆越钦,就是这样的男人,劲腰有力,健壮不失美感,徐若云见过许多次,没有哪一次的冲击感这般强,因为往常是晚上,视线不好,她看个轮廓,眼下,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陆越钦的身材真的完美。她喜欢。只是在那宽阔的背上,交错着新的伤口,鲜血外冒,触目心惊,是鞭痕。被躯体震撼一瞬间,徐若云霎时回神,这就是他不回府的原因。背后半晌没声音,陆越钦皱眉转身,见是她,眸子动了动,刚褪下的衣裳又拎上去。“没回去。”被她逮个正着,陆越钦也没有心虚,很是坦荡的笑了笑,“别哭,疼的没法哄你。”徐若云当真没哭,在屋内扫了圈,看见了放在一旁的药,她要给他上药。陆越钦挑眉,似乎享受她的乖巧,“夫人,手上要有分寸。”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多疼。衣裳沾了点血迹,被扔在一旁,显然是不会再穿了。两人沉默许久,徐若云眼眶红红的,开口要他回去,方便修养。再则,她想问清楚事情的原由。陆越钦想了半刻,点头答应,不回去是怕吓到她,现在她既然知道,那便回去吧。晚上给陆越钦上药,已经没有血迹,但伤口愈合需要时间,没有半个月好不了。陆越钦对于身上的伤口始终不提,徐若云最后知道原因是几日后,听吴秀棉说的。“你可真是咱们陆府的福星,为了你那亲爹,瞧把阿钦折腾成什么样子?”徐若云震惊的抬眸,想问个清楚,可惜吴秀棉不给机会,狠狠的将她嘲讽一顿,“为了徐成义户部侍郎的位置,阿钦找了舅舅,又找太子,好不容易推他上去,这可倒好,自己挨了陛下一顿鞭子,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希望徐侍郎两袖清风,为朝廷效力,别浪费了阿钦的一番苦心。”吴秀棉本就不喜她,因为此事对她的态度更差了,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吴秀棉就让她回去。徐若云心口狂跳,为吴秀棉说的事情,可是陆越钦曾经明确的表态,不会徇私的,现在…她快步回了南园,彼时陆越钦趴在床上,因为背上的伤无法躺着,他阖上眸,听见声响侧头,眸底清明。
“央央,该换药了。”他乐在其中,完全没有被罚后的恼怒和难堪,甚至很享受。享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