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没有五官,身上也只穿着条红色的四角裤。
季南枝害怕极了,藏在肉垫里的利爪通通冒出,紧紧盯着那向自己走来的人偶。
人偶缓慢得走着,老旧的关节在每一次弯曲摆动时都发出咔咔声,在原本悄无声息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直到他走近时,季南枝才看清他手里抓着一把尖刀,明晃晃的,刀锋锐利地闪着寒光,不等她反应,那刀已经挥到她眼前,划开她的皮毛,在身上留下个一指长的伤口。
她疼得喵喵乱叫,冲跳到人偶脸上一通抓挠,那人偶被抓得一趔趄摔倒在地,她也被连带摔下去,脑壳撞在玻璃瓶上,玻璃瓶应声碎掉,里面的流沙也撒了出来。
头好疼。
尖锐的痛感从神经末梢传到大脑,身体不自觉做出防御的姿态,她将自己缩成一个毛线团,妄图借助蜷缩带来的温度来缓解疼痛。
姐姐,你不舒服吗?
耳边响起季北尘那熟悉的嗓音,她皱着眉将意识收拢,过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睛。
天好像还只是蒙蒙亮,窗户上还覆着水汽,屋里,正站在她床沿的人也是满脸瞌睡样,时不时还打上一两个呵欠。
季南枝撑着手坐起身,醒了会儿神后,才问出声,你不睡觉跑我房间干嘛?
季北尘明显白了她一眼,能干嘛?上厕所路过你这屋听到你在鬼吼鬼叫,不进来瞧才不正常吧。
说来奇怪,季南枝已经不记得自己做的梦,不过好像挺恐怖的,可能她被吓得说梦话了,知道他是好心,于是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没事,你去睡吧。
季北尘看她脸色苍白,啧了声,端起刚倒的温水递过去,喝点水吧。
嗯。
水温刚好,慰人的暖意从杯子里传到她手心上,季南枝喝了一口,似乎头疼也缓解了些许。
又头疼了吗?季北尘问说。
床上的人点点头,放下水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是有点感冒吧。
看出她在撒谎,季北尘皱着眉看她,一言不发。
被瞧得浑身不得劲的季南枝,最终还是老实交代了,就做噩梦了。
季北尘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掀开被子就坐到床边,大掌一揽,把诧异瞪着自己的人推倒,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有着薄茧的指腹按压上她的头皮,几个穴位被稍显用力得刺激着。
好疼。
季北尘压下她乱动的身子,痛则不通懂不懂,别乱动。
听到他话的人乖顺了下来,原本脑袋还涨得跟绷紧的琴弦似得,这会已经没那么刺痛了,尝到甜头,季南枝还翻个身,示意对方继续按另一面。
季北尘轻笑了声,手上的动作倒也真的没停,只不过视线已经从她颅顶飘下,停在她耳后的一颗红痣上。
摸上去会是什么样?
一闪而过的念头,季北尘鬼使神差得分出只手轻轻拂过那颗小痣,很细微的凸起感,指腹轻轻碾过,痣就神奇得失去血色,没几秒又恢复如初。
季南枝只觉得痒,抬手去拍那捣乱的手指,不满道,别玩了,好好按头。
知道了。
最后季南枝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发现床边多出个人,把她吓得一激灵,差点就一个掌风劈过去。
眼睛倒是先一步认出那身粉色睡衣是自己昨晚拿给季北尘的,这才堪堪停住,后又想起这是她的房间,手又接着招呼上去。
起来,谁让你睡这了!
没睡够的季少爷翻身抓住她手,又故技重施得去拽她,这回季南枝学聪明了,借力打力,反而把他整个人拉坐起来。
滚去做饭。
季北尘看向她,下了句评语,毫无人性。
一宿没睡好的季北尘眼下泛着青晕,瞳仁又黑又圆的眼睛带着点水光,细软蓬松的黑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草地上滚了几圈回来。
看着倒是喜人,季南枝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他脑袋,把他头发抓得更乱了,这叫分工合作,小尘尘。
别叫得这么肉麻。
闻言,季北尘不置可否得撇了撇嘴角,隐隐有些上翘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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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那么说,不过为了赶时间,最后他俩早饭还是在楼下早点铺买现成的。
妈到底啥时候回来啊?
驾驶位上的季南枝嘴角耷拉,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她妈也是够可以的,自己去采风也就算了,原本家里还有严阿姨她们可以帮忙料理,季北尘平日上学也是配了专车接送,结果全让她给放大假,这照顾少爷的活就都落她身上。
她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被当泼出去的水了?
一旁喝着奶的季少爷倒是颇为惬意得说风凉话,晚回来又不会咋的。
季南枝闻声瞪了他一眼,起码我不用早起送你上学。
讲到这,季北尘那小子又不说话了,她也懒得搭理,专心开车。
车停在校门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