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动了动指尖,缓缓睁开眼。额头的刺痛感随着清醒也慢慢传来。
方黎抬手摸了摸,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还缠了一层绷带。
他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个房间。
房间布设简单,一张床,厕所隔间,剩余的空地,大大小小摆放了各种刑具。灯光打在铺满瓷砖的地面和墙壁上,亮的刺眼。尽管地面已经清洗的很干净了,但方黎还是发现了上面隐约的污脏血渍。
头顶除了灯就是监控,房间没有窗户,无法判断时间。他身上的衣服被人从内到外换了个遍。
方黎伸手摸了摸,精品棉麻,不算便宜。
幸好只带了窃听器,没带手枪。
“哟,醒啦。”宋时月柔美婉转的声音从房间的监控传来。
很快,三人推门进来。
方黎做出惊慌害怕的模样,连忙挤出了几滴眼泪来,“你们……你们是谁?”
宋时月挑了挑眉。
齐远伸手拦住了她,示意他来。
齐远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此刻坐在床边,摸了摸方黎头上的绷带,笑得和善,“不怕不怕,我们不是坏人哦,问你几个问题,你乖乖回答了,我们就放你走,好不好?”
方黎坐在床上,拦手抱着膝盖,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白兔,眼眶泛红,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好的,哥哥。”
齐远抬头看向二人。
季越冷冷点头,宋时月找个地方随意靠着,语气慵懒,带着一丝拖长的尾音,“快点吧哥哥,赶着睡美容觉呢~”
方黎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眼珠微动。他们是晚上出的警,这么说他至少昏迷了一整天。
妈的畜生,下手真重。
齐远不再废话,伸手捏起方黎的下巴,眼睛跟方黎对视上,“告诉哥哥,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洗手间?”
“我……”方黎眼神躲闪,似有恐惧。
齐远轻声安抚,“别怕,说出来。”
方黎深呼一口气,开口说道,“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是,是有人带我过来的,他们让我乖乖跟着,去二楼202包厢。”
齐越牢牢盯着方黎,一丝表情都没错过,他点头示意方黎目前说得都是真话。
齐远看着他精致漂亮的脸蛋,心里大概了解了。范灼好色,每次来都会让人找几个年轻的雏儿来,这小孩可能就是被骗来的。
齐远笑容多了一丝温柔,“那之后呢?”
方黎低垂着眸子,战战兢兢接着说道,“之后我迷路了,他们带着好几个人,走的好快,我跟不上,二楼迷宫一样,我找来找去,就走到头,找到了220包厢。我知道不是,就接着往回找,看到了一个洗手间,就想着先上个厕所好了。然后……呜呜呜……”
方黎浑身都在抖,面色惨白,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哽咽地话都说不完。
宋时月和齐远眼神交流,到此为止,这人没有什么不妥。
齐远轻轻把方黎拦在怀里,“乖啊,不怕,是他欺负你了是不是?”
方黎把自己埋在齐远怀里,让人看不出眼底的冷漠情绪,闷声开口撒娇,“嗯,我好疼,好害怕。”
宋时月踩着高跟鞋过去,拿出手帕给方黎擦了擦,“小可怜,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姐姐给你道歉好不好?”
方黎接过手帕,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那姐姐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宋时月眉眼带着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方黎。
方黎乖巧地抬头,软软开口,“姐姐你问。”
宋时月轻轻摸摸他的脑袋,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危险,“那你兜里,为什么会有窃听器?”
方黎先是迷茫,接着又惶恐不安,“什么……窃听器?是要监视我吗?那个不是我的,他们只说带我去包厢找大老板,之后就会给我一笔钱的……”
说完就不安地回到齐远的怀抱,尽量避免与他们眼神接触。
窃听器当然不是他的,那是他从二队队长身上顺来的。之后当然会有一笔钱,那是他这次出任务的奖金。
宋时月侧身瞥了季越一眼,季越先是微微皱眉,之后缓缓点点头。
众人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老大多虑了。这小孩估计真是误打误撞跑去那边的。
季越的眼睛比测谎仪还要准,他能捕捉到人体下意识的微表情和话语中的破绽,无一例外。
眼下季越说没问题,他们也看不出破绽,况且无论是哪边的人,都不可能派这么一个小孩前来。
齐远知道人没问题后,也放松下来。出了两天的差,一回来就要审人,他快累死了。
齐远拍了拍方黎的肩,“等我们跟老大汇报了,就会放你离开的,不怕,我们不拐卖小孩。”
说完又摸摸方黎的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抱歉呐,我老大做事太冲动了,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道歉。”
方黎窸窸窣窣地啜泣,像个破碎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