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上下,别说是齐夫人母子,就连府里的下人,暗地里也瞧不上墨锦溪。
在周府所有人眼里,墨锦溪嫁给周青远,简直是彻头彻尾的高攀。
“她而今不乐意,我们得想办法,让她把钱吐出来,府里不可能养吃白食的丑女!”
周青远指腹摩挲着桌案边缘的花纹,想到女儿受的委屈,心头火越烧越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齐夫人也有自己的花花肠子,静默一瞬紧接着开口,“不如还是把管家权给她,我们再说说好话,她指定愿意继续往账上添钱。”
齐夫人打得好算盘,只想着几句话,就将墨锦溪打发了。
不过在上辈子,这一招确实百用不腻。
周青远还琢磨着,怎样让墨锦溪不好过,闻言黑了脸。
“那怎么成!”
要让墨锦溪把嫁妆吐出来不假,但要是就这么把管家权给了墨锦溪,岂不是让她得意?
周青远心里烦躁的很,觉得管家权就不应该还。
从墨锦溪接连几天作妖看来,她不可能再拿嫁妆出来给周府用,管家权给她,也不过就这样过下去。
“母亲您别忘了,她昨天在欣姐儿屋里怎么说的,我们把管家权给她,只怕还得求她接手,她也不会再往账上添钱,如此,还不如给您继续掌着中馈。”
要周青远在墨锦溪面前低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可是堂堂探花郎,只能是墨锦溪讨好他!
齐夫人把汤婆子摁在腿上,头疼地支着额头叹了口气。
“你的想法母亲明白,但周府事多繁杂,后宅的事我管不来,既然有一个人能接手,做什么不给她做?”
在墨锦溪之前,府里的事是尹天瑶管着,齐夫人丢开中馈权之后,过得不要太快活。
缺什么了,张口就成,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母亲何必自谦,儿子未娶妻之前,府里的事,不就是您在管?”
周青远不解地看向齐夫人,不明白,她为何百般推辞?
齐夫人一噎,头一回对儿子有些无语。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没管过后宅,当然不知道里头有多少事。
“你看。”齐夫人指了指已经收在盒子里的账本,“光是算一年的账,我就算了这么多天,管家?我是不成了。我上了年纪,没有精力再去操持这些事。”
齐夫人摆了摆手,别说周青远,她这几天算账算得那是心烦意乱。
到昨晚看最后一笔账时,齐夫人甚至想,不添钱就不添钱,好歹让墨锦溪继续管账。
否则她这一把年纪,每天都要管这些,还有几年可以活?
齐夫人一再推脱,周青远静默一瞬,想起从前齐夫人管家的光景。
早年就是因为齐夫人不善管家,导致周府账上一直没什么钱。
周青远眼底闪过一抹不耐,顿时觉得,齐夫人也是个没用的,就连管家这样的事都做不好。
当初父亲若非庶出,也不会娶母亲作为夫人。
推己及人的,周青远想到自己‘逼不得已’娶的丑女,更觉得心烦。
“也罢,就依母亲说的。”
权衡良久,周青远还是松了口。
一来,齐夫人管家能力一般,她不愿意,周青远不能逼着,二来,他不想看见墨锦溪占着主母的位置,却什么都不做。
“唉,就是嘛,你能想通就好。”齐夫人长舒了一口气,心想,今晚就把管家的玉印送回墨氏那里去。
什么账本,她是一眼都不想看!
“管家权可以给她,但她针对欣姐儿,让欣姐儿在人前难堪,闹得孩子大哭加重病情一事,必须得算清楚。”
周青远冷哼一声,用这个理由来罚她,他就不信墨锦溪还有什么说辞。
“欣姐儿那不是已经请了大夫,不如就算了吧。”齐夫人担心一折腾,墨锦溪不肯接管家权,立刻支支吾吾打起了马虎眼。
【
一年来的付出,喂了狗?
周青远被齐夫人不争气的样子气得够呛,他哪里能不知道母亲那点心思。
掌中馈就让她怕成这样?自己的母亲竟这样无能!
“母亲这话什么意思?欣姐儿高烧一夜,从前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您是她的祖母啊,居然说算了?儿子怎么不知,您居然还怕起那个丑妇来。”
周青远一时气急,说的话,不免难听。
齐夫人被说中痛处,更伤心儿子居然斥责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十月怀胎生下你,对你百般用心教育,盼你成才,你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母亲?”
陈嬷嬷察觉两位主子气氛不对,打发屋里其他的下人退下去,只自己留下伺候。
“二位主子稍安勿躁,为一个墨氏争执成这样,不值得,还是为大小姐主持公道要紧。”
陈嬷嬷慢条斯理为二位主子奉茶,话里提醒二人,应当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