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酒气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条斯理地饮着解酒汤。
这次喝了不少白的,夹杂着几瓶红的,一瓶又一瓶灌进肚子里,一点都不带弄虚作假——只是为了公司上市,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打下了江山,更要为了他的儿子守好江山。至少把根基筑稳了,望殊日后可以不必那么辛苦。
“林朝晟,你儿子不能再回这个别墅。”
林母淡淡道。
老林顿了顿,反应了一会儿,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你又发什么疯?”
“他今日和囡囡……”女人没继续说下去,看头看了眼老林,目光微微发颤:“你知道我的意思么?就像你当初和……那谁一样。”
“哗啦”一声,那碗醒酒汤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林母浑身一抖,往沙发里缩了缩。
下一秒,醉酒的男人像是暴怒的狮子一样扑了过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摔在沙发上,喉咙里滚过被压低的怒喝:“谢芳,你别忘了这别墅姓什么,你姓什么。你从那脏弄堂里爬上老子的床,身上的霉味才晒干净几天,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不该说的话别说,小心你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老子撕下来当下酒菜。”
林母面色通红,已经喘不上气来,发出“呃呃”的低吟声。眼瞧着人要窒息,老林便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一头野牛。
“这几日公司上市,最是紧要关头,你和你女儿,敢惹一点麻烦的话,”他低声道:“那就别怪我不顾夫妻情面。”
好一句夫妻情面。
林母躺在沙发上起不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像是一快被人随手一丢的抹布。她抬起挂着翡翠镯子的手腕遮住眼睛,突然咧开嘴笑了笑,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
第二日是周六,家里的气氛似乎又恢复了寻常。林父和林望殊依旧是一大早便去了公司,季汐睡到九点多,起来吃早饭。
吃完早饭,她还得去学校彩排舞台剧。
林母和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每一口都得嚼几十下,听说这样不容易发胖。只是昨日一的切历历在目,两个人在餐桌上沉默无言。
迅速干掉生煎包和牛奶后,少女背起书包,打算去出门。这时,林母突然喊住了她。
“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打算彩排一个下午,回来怎么都要七八点了。季汐比了比七的手势,林母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拜拜手让她离开了。
那日,踏出别墅的季汐不会想到,自己随手比的时间会如在错误的时刻里振翅的蝴蝶,让后来的她时常回想起这个早上迈出家门的那一刻,好似有什么东西彻底脱离掌控,将所有人拖入了烈油中烹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