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望着他,倏地笑了。
这一笑,清晰的变动直达路嘉洋感官,他倏地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垂眸看去。
他此刻的所有感受没有人会比江元洲更加清楚。
少年脸上的笑意瞬间更加明显,那生动的笑容像是最直观回给路嘉洋的言语。
仿佛在说:“哥看起来,明明是很喜欢。”
路嘉洋说不出话了。
他本能地弓起脊背,终于他不再挣扎,轻声对江元洲道:“小洲,我想抱你。”
少年瞬间松开了扣住他的手。
衬衫衣摆垂落。
路嘉洋双手圈住江元洲脖颈,埋下头,浅色的头发与江元洲的黑发相触。
他们一时间仿佛被包裹进了一个仅属于他们的空间。
又像是回到了那座同幼时一般仅有他们二人生存之上的小岛。
浪潮的拍打声不绝于耳,可这一次路嘉洋不再心慌。
因为他们亲密无间,因为他们密不可分。
即使往后小岛再次被淹没,他们也不再会轻易被人群冲散。
因为他们不再只是牵着彼此,他们已于人群里相拥。
人潮攒动,川流不息。
都将再与他们无关。
路嘉洋泪眼朦胧间,听着铃铛响,视野里江元洲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与狰狞的对比越发明显。
他恍恍惚惚,恍若误入了迷雾森林。
他辨不清方向地四处摸索着,直至见到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麋鹿。
那只麋鹿将他带入溪流,引他攀越高山,最终用鹿角轻轻蹭他,告诉他归途已至。
视野模糊下,路嘉洋看到那原本绑在江元洲颈间的铃铛被少年抬手解下。
而后不过眨眼的功夫,红丝绒质地的项圈便被缠了两圈,系在了他的脚踝上。
他脚踝处的皮肤被江元洲摩挲得有些发红。
皮肤的红与项圈的红交织作一处,令路嘉洋的视线又混乱起来。
铃铛换了处落脚地,“叮铃”响得却更为频繁。
直到路嘉洋伸长了脖颈,忍不住抬手去抓江元洲头发。
埋在乌黑发间的鹿角发箍被撞落。
“叮当”一声脆响,路嘉洋很轻地呜咽了一声。
客厅陷入短暂的安静。
直到少年轻动。
路嘉洋连忙放开圈住江元洲脖子的手,视线落到少年唇边,他瞬间慌乱地要去找纸。
谁想下一秒,少年喉结轻动。
而后不等路嘉洋说什么,他轻吻路嘉洋绑着铃铛的脚踝,而后心满意足笑道:“现在哥也是我的礼物了。”
·
路嘉洋到洗完澡出来,人都还是懵的。
懵着坐在床边由江元洲帮他吹干头发,忽地听见江元洲一声问:“哥明天还要上班?”
路嘉洋勉强回过来点神,应:“嗯,培训连续七天,这两天调休在了元旦,所以我元旦放五天。”
话都说到这了,他便也问江元洲:“你们元旦放几天出来了吗?”
“学校还没有发明确通知,但应该是两天,31号和1号。”
江元洲应完,又问路嘉洋:“哥休息这五天有安排了吗?”
“还没有,不过30号那天要跟寝室里几个人去吃顿饭。元旦后钱英卓就回老家了,他在他老家那边面上了份还不错的工作。梁陶晗和文钦磊节后也都要入职了,所以算是顿庆祝饭。”
江元洲关掉吹风机,将吹风机收好后,回到路嘉洋身旁坐下。
他跟只大型犬似的将路嘉洋圈在怀里,又问:“那哥后面几天,要回筠姨和慷叔那吗?”
路嘉洋打了个瞌睡:“他们让我别回去,说他们要去玩,别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江元洲笑了声,掀开被子搂着路嘉洋躺上床。
路嘉洋窝在江元洲怀里,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元旦也出去玩吧?”
话说完,又顾忌到江元洲如今高三:“但是你们元旦作业应该很多吧,出去玩会不会太累。”
江元洲蹭他脸颊:“我写得快,哥不用担心,哥做决定就好。”
路嘉洋在黑暗里抬手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那我这两天看看,如果有合适的,我们就去,没有的话,在家窝几天也没关系。”
江元洲应好。
路嘉洋声音里已经明显染了困意。
他照例亲了亲江元洲额头,而后放轻声音道:“那今晚先睡吧,晚安。”
江元洲轻揉他耳朵,吻了他片刻,才应:“晚安,哥。”
谁想这一吻,一下子把路嘉洋给吻清醒了。
上一秒还困得不行说先睡的人,忽然摸索过床头的手机,将亮度调到最低,解了锁。
江元洲适应了一小会忽然的光亮。
等他睁眼时,就看见路嘉洋表情认真在输:……吃下去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