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寻了一身银线绣鸾鸟的白裙,腰配饰剑,梳了个清丽的双环髻,月上还未上柳梢,便候在了问镜阁深处的一座偏殿里。
闻朝来得不算高调,但也绝非低调。他没有选择御剑直接降落偏殿,而是从问镜阁大门直入,视七重封禁大门如无物,一步破一禁,如分影断水的风,不过一个恍然间,黑衣冷面的阎罗便站在了洛水面前,未有惊动任何守卫。
洛水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能看到他从进门到站到她面前时的情形,她只知道当对方那双清冷冷的眼俯视她时,她脖子都凉了。
她下意识地便往后缩了一步。可刚一动作,才惊觉对方不知何时已然绕过她,稳稳坐在了上首,单手支颌,只沉默望她,像是候她已久。
洛水不敢贸然开口,可对方半晌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洛水很痛苦。夜晚风凉,殿门还开着,她冷。
等了又等,她脚都冻麻了,鼻子也有点痒了,只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便一咬牙,轻声道:今日今日请长老过来,本是有个不情之请。
若真是不情之请,大可不必再说。
洛水噎了一下,她忽然有些理解,当日脑子里那鬼被她一句顶死鬼回去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此刻,她脑子里的鬼安静得有些异样,不知道是因为邪魔歪道天然畏惧分魂剑剑主的威势,还是憋着等看她好戏,不管哪一种,她都没有退路。
长老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罢,她干干地笑了一声,显得十分紧张,我,我只是仰慕长老风采所以所以希望长老能知我心愿。
她结结巴巴说了大半准备好的话,只剩最后那句,可想要说出口,不知为何总有些忐忑。
略一踌躇,悄然抬眼就恰好对上了闻朝的眼睛。
她忽然觉得对方似乎对她这有些冒犯的措辞并不十分在意,像是在等她继续,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何看起来平静非常。
这个认知让洛水精神一振,脑子也活络了起来,之前设想好的情景立刻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盈盈拜倒,白裙悄然旋开,声音娇软却透着坚定:我仰慕长老已久,望长老收我为徒,教我习剑。
很完美,足以让任何坚铁化为绕指柔。
她确实拜倒了,也看到了自己的裙摆开得漂亮,声音亦是计划那般令人满意只除了一样。
她听到自己用娇软却坚定的声音说:
长老,我想和你学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