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醒了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南朝坐起身,这才注意到张浩昊不见了。“来了。”他穿上拖鞋,理了理睡得褶皱的上衣,把门打开,傅荣正站在门外,还是和往常一样,手里拿着一卷报纸。“不是要去玉潭山吗?”傅荣问。“不小心睡过头了。”林南朝转头看了眼张浩昊的床,“浩昊已经出去了?”“没,他说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正在楼下吃早饭呢,你也收拾一下。”“好。”关上门,林南朝简单洗漱完,突然想起来夏遥还没回他消息。准确说是自己没熬到那时候,深夜十二点,夏遥回了一条,说自己刚到家。凌晨三点,他又发了条,但撤回了。林南朝没看到这条信息有点烦,昨晚果然不该睡那么早。【不是说不熬夜吗?】发送成功,夏遥不知道是正好醒了还是压根没睡——【喝酒了头痛得睡不着。】好端端的喝酒做什么?上次稍微吃了点含酒精的冰淇淋就变迷糊鬼了。【那就干脆不睡了?你朋友不知道你酒量不好吗?】【他们逼我喝(t_t)别凶我了,我现在胃也不舒服呢南朝哥哥(><)。】林南朝:“……”这夏遥怎么怪怪的。而且他哪里凶了?林南朝嫌打字太慢,很正经地回了条语音:“我没有凶你,冰箱里有蜂蜜水,拿勺子舀一勺,记得要用温水才好化开,不要贪冰。”【好,没事的,我没有很头疼,你去忙你的吧。】【喝了蜂蜜水就会去睡觉的!】林南朝觉得他应该是酒还没醒,说话的语气也变来变去的。玉潭山离林南朝住的民宿不算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林南朝被昨晚的梦搞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睡得不好脸色也很差,傅荣注意到关怀地问了几句,都被林南朝敷衍搪塞过去。“南朝,你上次来这是什么时候?”“很久之前了。”
比赛结束后,林南朝跟吴和约定的地点就在这,眼前的一幕幕还是让他感到熟系。吴和说自己喜欢他,不想让林南朝澄清是有私心的。和负责人勾搭的是他,偷窃的是他,坏事都是他做的。最后还不忘为自己正名一句——我是没办法了。好恶心…好恶心的喜欢。“对了南朝,之前你不是说要我在庆城帮你找兼职吗?”“啊……对。”林南朝差点没反应过来,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想麻烦傅荣帮他。“你如果是缺钱,其实也不用,参加比赛获得奖金肯定也够你花。”傅荣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再不济还有老师资助你。”张浩昊难得插了句话:“林南朝靠自己也足够了。”傅荣朝他一笑:“我当然希望你们都不需要我的资助,个个都能有一番作为,飞得更高更远,我也跟着沾光。”“不过我是有意把你们带出国培养的,你们可以考虑考虑。”“出国?”林南朝诧然,以前他还有这个念头,但是在风头最盛的那几年,现在他是完全没有这个心思,而且……而且夏遥呢?夏遥也会出国吗?“对,浩昊是知道的,我还没和你提过,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林南朝脱口而出:“那夏遥呢?他知道吗?”“遥遥啊……”傅荣背过身,不再看着林南朝。“夏遥不会出国的。”张浩昊这句话是说给林南朝听的,而后又对傅荣说,“林南朝也不一定去庆城。”“噢?南朝之前——”“之前是之前,他昨晚还在和我庆城太远了。”“有这回事吗?”气氛开始变得微妙,林南朝感觉自己被一段无形的争执分成两半。张浩昊灼烈的目光盯得他哑口无言,全身紧绷,最终他说:“我会再仔细考虑的。”“你能再尴尬一点吗?”夏遥虽然没喝酒,但一晚上没睡头确实痛得要死,一边要听闻可这直男屁用没有的分析,一边又要应付江博然这洁癖的住宿,精疲力尽。“怎么了,你平时和他聊天不用颜文字啊?”闻可嘿嘿笑了一声,“我当年追我们班一小姑娘,天天给她写纸条。”“所以呢,你追到了吗?”夏遥冷不丁打击人,“不是,就你这语气追人,小姑娘没给你吓跑就不错了,肉麻的有点过。”“那你怎么不叫我哥哥?林南朝倒是叫的挺顺啊。”闻可做了鬼脸,“我听你叫这个都起一身鸡皮疙瘩。”“我……”夏遥无法反驳,讪讪地回,“因为我感觉他确实拿我当弟弟照顾,而且我没有经常叫!我喜欢叫他全名。”“好好好。”闻可躺在床上,木呆地盯着天花板,欲言又止,“怎么你们最近都为情所困,就我是为事业,我愁啊!我也需要一个贤内助,我的春天在哪里?”夏遥心道他这哪里是春天,分明是凉风渐起,枝叶看似葳蕤,实则已经慢慢渡入腐败,是靠夏末支撑起来的虚假的温暖。等捅破那层窗户纸,秋天的风就灌进来了。“要是这个夏天能再长一点就好了……”夏遥小声地说了一句,“你的事业怎么了,不马上要首映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