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遥倒没想那么实在:“我是想先租着,等存够钱了再买,买了也不一定要住……”“你的心思真是藏都藏不住。”江博然似乎比夏遥还要惆怅,“不过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恐同的。”夏遥:“……”他的朋友们言论怎么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唉。但方才江博然的话倒提醒了他,有时候,夏遥觉得自己和白卉羽也挺像的,连喜欢一个人的过程都那么像。如果现在和她出柜,并说明自己是一见钟情,白卉羽应该能气得不轻——比起同性恋,更气一见钟情。她总说自己和夏崇风多么像,喜欢画画也是,为了画画和她顶撞也是。说得好听点,夏崇风爱理想胜过爱家庭、爱妻子,他只不过是去追逐自由。说难听点,不就是感情淡了,不负责任?白卉羽或许不知道,夏遥是很讨厌夏崇风那一套高尚虚浮的。白卉羽比他幸运,她拥有过一段热恋,夏遥这事儿还说不准呢,就目前看来,喜欢林南朝应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他喜欢把一切事情都打算好,并认准一个最差的结局。例如和林南朝的关系,最坏不就是分道扬镳,从此阳关道和独木桥?留下一点痕迹,是夏遥能想到的给这段情窦最好的收底。夏遥也想象过和林南朝在一起后的日子,反正凭空想想又不需要付出代价。他肯定比夏崇风会爱人。“高坪的房租应该不贵吧?这点钱你都没了?”江博然唏嘘。“有,都说了借钱是为了买。”他的积蓄还是不少的,只是前段时间都借出去了,总不能现在去和张浩昊要回来吧?邵羡在江博然腿上躺得不舒服,忽然嗫喏了句:“我想吐。”“忍着。”江博然冷淡地啧了声,“我带他去走走,闻可你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闻可朝他比了个手势:“行。”“附近有药店吗?我估计这人应该没随身带药。”夏遥指了指他前面那条街:“一直往前,有家卖眼镜的旁边就是药店。”江博然没问邵羡走不走得动,直接揽过他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等这两人走后,闻可又点了两份炸茄盒。“我还是觉得你买房子这事儿可以再考虑考虑。”闻可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打火机却突然失灵,咔哒几声都没按出火光。“你可以买着玩,买来放这落灰都没问题,但你不能因为一个不确定的事。”闻可知道他倔,所以也没想着劝什么,用提醒的语气,“你起码得先表白吧,结果是好是坏得知道。”似是放空的状态,夏遥手指在桌上不停地比划勾叉的符号,听到这,最终定在了叉的右捺笔画,慢悠悠地回:“他都恐同了,这结果不是很明显吗?”“明显吗?你是想着只要不捅破这个心思,就永远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闻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先和我说说,林南朝为什么恐同?”
“我真的是偶然得知的。”夏遥甚至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他,“我总觉得和那个吴和有点关系,林南朝之前和我提到过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听完江博然讲的,这 p(2)-6张浩昊被傅荣叫去房间,回来时见林南朝坐在沙发前抱着电脑打字。他没开灯,面前的屏幕亮光在他脸上映出轮廓,镜片的反光像两颗星钻点缀在瞳眸的正中央。“林南朝。”张浩昊的声音很哑。敲动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林南朝抬起脸,发丝间跃动的白光跟着移动到前额。因为昏暗的环境,他微乜着说:“怎么了?”张浩昊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了。虽然看不太清他的眼神,林南朝却感觉自己正在被灼灼地注视着,从头到脚都被仔细衡量,这样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舒服。仿佛在张浩昊面前,林南朝不是林南朝,只是一面镜子。因为太安静,林南朝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过很快,疑虑就被张浩昊的声音打破了,“没怎么,你不开灯吗?”“刚刚天还没这么暗。”林南朝正在平台选择租房,太沉浸了,没注意到天色变化。张浩昊看上去有点像没话找话,他问完也没有要开灯的意思,直接躺到床上,侧过身背对着林南朝,被子裹得很紧。林南朝以为他要睡觉,怕打扰人,合上了电脑:“明天你要去玉潭山吗?可以一起。”“好啊。”傅荣没给具体的主题,他希望学生的灵感不被禁锢住,这两天与其说是练习,不如说是放松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