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三代,平时没什么架子,对学生也不赖,平平淡淡地在部队里混一天算一天。
没成想真打起仗来了,她的生活倒也没发生太大的改变,只不过是从前的学生没有上战场的机会,现在的培养的学生非得去不可了。
拉练中途,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队伍中的那个小姑娘体力很不行,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每一步路都像走在钢丝绳上,整个人摇摇欲坠,好几次都是她身边的人硬拽着她,她才没有一头栽到地里去。
“实在不成把那个孩子送回去吧。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是alpha呢。”杨法行的同事过来,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这点路都走不了,以后营地的训练该怎么办。”
杨法行道:“名单都在上面,怎么能半途送回去。就算倒在地上也得按规定送到营地。”
“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同事摇摇头,“看她那样怪可怜的。”
“训新兵最狠的就是你,你这会儿倒猫哭耗子起来了。”杨法行说道,“你既然心里难受,到时候少罚她就是。”
“那可不行啊,”同事叹气,“现在不抓她的体力,难道等她上前线了再抓吗。这不是活活把她害死了。”
杨法行没说话,这样不争的事实她无话可说。她只是走到那个孩子队伍的不远处,分出精神时刻关注着。
等那个孩子眼神渐渐发直,实在是无法坚持下去要跪在地上的时候,杨法行一把扶住了她,对她说:“不许停。”在杨法行的手底下,她感觉这个孩子的身体单薄得厉害,胳膊都在打颤。
这孩子没有说话,可能是想要辩驳,也可能是想要求救,总之这些徘徊在嘴边的话全都被她忍了下去,有一种令杨法行万分熟悉的狠劲与恨意从这个孩子的眼底很快地闪过。这眼神杨法行实在是太熟稔,它已经在镜子中整整注视了她三十多年。
到营地里的时候杨法行翻看她的资料,才知道这个年轻的alphan女性姓路,今年二十三周岁,档案中有她入读大学时拍的照片。到肩膀的头发,脸上有化妆的痕迹,涂了口红,但看脖子就知道她天生的白,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光看这张一寸照片令人无法确定她的性别,说oga都有人信,应该说信的大有人在。除了她的眼神出卖了她,那是永远都不甘心于被驯服的目光。
现在倒是看不到她的眼神了,杨法行回神,接着想道,眼罩遮住了她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温驯脆弱了许多。她整个人憔悴得仅仅剩下一把骨头,和一层薄薄的血肉,她离瘦脱相都不远了。
“你再坚持一下。”杨法行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干巴巴的,她自己也清楚这句话十分空洞乏力,不用她说,路怡星也会坚持。
杨法行顿了顿,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再过一天,审讯的人就会来。”
“是吗,我还以为我被人忘了,正在伤春悲秋呢。”路怡星说道,“杨教官,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法行刚想脱口而出说就不能是作为曾经的主教官来看看你,算了,假话又何必说,起不到一丁点安慰的效用。她道:“我有一项交易想和你做。”
路怡星沉默片刻,随即问道:“那你代表谁来和我交易?”
杨法行笑了一下,然后道:“杨副参议院议长,杨仁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