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青醒时,岁颀坐在一旁靠在床头浅寐。她坐起身,有点害羞,昨夜她好像太主动了一点……
岁颀睁眼,对她笑笑将她揽进怀中。「妳睡得很好。」有点揶揄的味道,但谁能比他更清楚这几日她的辗转难眠以及夜深人静的不安。
彤青双手遮脸,从他怀中吐出一个「嗯。」然后咯咯笑着。岁颀也感受到她的愉悦以及舒畅,也知道了她在他怀中的安心,如同他拥她入怀一般。
可以的话,岁颀什么都不想和彤青说,但世间的耳语、接下来可能的征战,让他决定还是不瞒着她。梳洗饮食毕后,岁颀让彤青见了自己的手下。也告知了现在的情况。
对于胡卑,彤青并不看好。「他没有见过我,为何执意要我上山?」又问「那些人为了鱼卵……杀了无然?可是能孵育出小鱼的卵……不是应该……」双手舞动不知该如何表达,鱼不是体外受精的吗?
「魄鱼精是胎生,他们……恐怕是强暴了她,然后杀了她取卵。」岁颀有点抱歉地看着她,当真是惨忍。他也杀过不少人但剖腹取子确实骇人,虽不明确知道当时状况,但这让在意无然者伤恸悲愤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她对这世界的认知真的不该用以往的常识去想,虽说海豚鲸鱼也是胎生所以牠们不是鱼类……不对,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颀,有没有可能我们到时候在旁边偷偷观察,万一情况不对……」总之不能让事态演变成三方大战!
岁颀也不管手下就在旁边,在她耳边用她半身酥麻的声音说「昨晚……妳不喊我夫君吗?」他很满意他感觉到的她的反应。
她在他怀中转头,不…不是说合府前有接触很正常吗?他眼神太受伤,害她一时不察说了「夫君。」说完自己脸都红了。
岁颀却非常满意,在她鬓边啄了啄,「我们可以混在洛的队伍中,到时候见机行事。」虽是这样说,他已经安排下去,与相熟的各部族联繫以及请有交情的妖灵协助。若状况不对,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决定拖垮母国。
手下只余两人随行,其余人手四散联繫去了。
路上彤青才问,「我不懂我们现在的状况……」她担心自己该不会变成渣女上了不负责一样,「我们这样算是……」
「严格说,我还不算妳的府司,因为尚未在洛成礼。但以部落习俗,只要妳愿意,我就可以当妳夫君了,妳要我吗?」语末微带鼻音,他明白她的心,所以并不担忧,但是逗逗挺好玩的。
「嗯!」彤青赶紧点头,又微妙的觉得自己陷入圈套,这……当地风俗是不是都他说了算的?!「要。」给出肯定答案才见他收回担忧的眼神、露出微笑。
总觉得还有那里不对,「昨晚,我似乎也喊了你名……」「没有旁人在场,不一样。」
这傢伙……彤青忍不住笑出来。
「俪君,我们走吧!」「好。」彤青被他的笑颜感染,「夫君。」
在北方,汒受汩的托付,漫漫滚向极北,有时风大一些他就仔细看看能不能找到及的踪影,帮他吹快一点。若风小了,他也只能努力往北爬,越爬越快要散掉。从水雾变成冰雾,还好,他还是他。
离开洛国、进入白茫茫一片的北境。他期待可以见到当地冰灵、土灵、山灵……但是什么灵都没有,他越走越担心深怕错过,于是开始迂迴前进,幸好,他渐渐感到远方某处一点灵力若隐若现,微弱几乎无法感应,若不是当地生灵全无,他恐怕无法发现。
那是一个排成入字的山口,挡风处有几株无法确认生死的枯树披着冰晶矗立在那儿。从山坳进入,深处一个冰雪小丘。那裏面,就是微弱灵力的来源。
他扒拉开经年的雪,凿开久远的冰,看见一颗小绿。沉睡的小绿原先可能是一株小草妖、苔灵,被冰霜炼化,肉身消逝灵力却留存在绿晶之中。
他小心唤醒,幸好,小绿真的只是睡着了。
「小小绿,我是雾灵,汒。妳叫什么?」
小小绿茫然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阿蕴…………可是我长得不一样了。我还是阿蕴吗?」
「妳当然是啊!阿蕴,妳怎么在这里?」没有心思探讨本质问题,名字什么的这个时候一点都不重要!
阿蕴还是很茫然,但她很努力想。「我原本在湖里,卡在紫炁的裙子上……」汒听到那个名字,又惊又喜!「妳是被紫炁带来的!」
「……对。」好像是,中间好像还有其他事发生,但她想不起来了。
「妳知道紫炁现在在哪里吗?」
阿蕴没有肉身,只能用灵识告知。「下面。」
汒小心将阿蕴收在身上,幸好她已冰晶化,不会被他一身冰雾伤到。
下面,是一个法术建成的冰墓。应该说,是汒打开后,才能确定那原本是个墓。
其中一边是一个长型人形的幽体,只能视而触不到,是灵体消逝的残迹。再过几年,这幽体也会消失。
而另一边,是较短而形体不明的凹槽,没有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