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因猥亵罪被判处五年徒刑,这是华都市此类犯罪的最高刑罚。扣除在狱中表现良好和法定假期後,他大约两年半就能出狱。这一个事实,卓惠晴早已知晓,但这并未减轻她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尤其当她从李庆安的信中,读出了他出狱後可能会sao扰她们的意图。
关於法律的保障究竟是倾向於加害者还是被害者,众说纷纭。卓惠晴常常觉得这个社会和法治存在着极大的问题,人们的价值观也因此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分歧。
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所真正关心的重点。
重点在於,她的心理极度不平衡。因为这些伤痛不是两年半或五年就能痊愈的,它们会跟随她一辈子,她深知这一点,却无能为力,无法反抗、无法改变,只能被迫接受。
明明是受害者,却要战战兢兢地生活。
卓惠晴与男客人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紧张地四处张望,双手紧握着手提包,里面藏着一把随时准备用来防身的小水果刀。
携带利器在华都市可能构成另一种犯罪。近来华都对非法交易的巡逻频率非常高,警察还会随机ch0u查是否有未成年少nv参与金钱交易,因此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警员。
尽管如此,卓惠晴仍然感到极度不安。因为她对警察毫无信任。
「如果有谈恋ai就说有,到时候不要隐瞒,也可以主动提出配合,会有利案件。」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在有警员保护的车内,那位nv警对她说的这番话。当时,李庆安事件即将开庭,她选择了听从建议,主动配合。
然而,她的诚实与配合却被对方律师用来指控她思想不良、行为不检。在直播的电视画面中,她甚至看到nv警员在对方律师质问她时掩嘴而笑。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个别事件,但那位nv警员是专门负责nv童侵犯案件的小组成员。正因如此,她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不论是律师、警察,还是那些口口声声说会帮助她的人,都可以轻易地将她出卖,更何况是街上的普通警员。
因此,她充满疑虑地四处张望,深怕有人跟踪她,深怕暗处潜伏着一双她未察觉到的眼睛,可能在她独自一人时突然出现加害她。
她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而有一个人,好似会读心般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在担心那个人的事吗?」学校餐厅里,陆加易主动拿着餐盘坐下来,一语中的。
经过一个暑假未见,加上因为「租借nv友」的事与他价值观不合,谈得不愉快,卓惠晴本来以为她和陆加易之间已经是完结式。
可是他却一如既往地对待她。
「你怎麽知道?」卓惠晴喝了一口红茶,有些尴尬地说:「我还以为我们当不成朋友了。」
「一码归一码,我想了很多,我自己也曾经因为街舞的关系在家自休耽误学业和学生的身份,可能这就是每个人每个阶段追求的不同。」陆加易说着,耳根渐渐爬满了红se:「我的确很在意你跟别的男生接触,但我相信??你会好好保护自己吧?」
卓惠晴差点喷饭,咳嗽起来,「咳!为什麽是问句?有那麽不肯定吗?我当然会保护好自己,我的服务顶多只有手牵手!」
「我知道,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那些男生。」陆加易吞了一口口水,略带心虚地说道。毕竟,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男生们脑中的幻想层出不穷,特别是对那些有兴趣的nv生,所以他认为自己有绝对的话语权。
卓惠晴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都随身带水果刀和辣椒喷雾,还有拉环式的警报器。」
陆加易微张口,带着犹豫问:「这些除了防备突发状况的客人,也是为了防那个人,对吗?」
卓惠晴略感诧异,「对。」疑惑他为什麽知道得那麽清楚?而且,他甚至贴心地避开了那个人的名字和身份。
陆加易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其实是欧yan社工担心你,但是她知道你因为她的立场生气了,不想跟她g0u通,所以才跟我说你可能会因此感到焦虑。」
卓惠晴没想过欧yan琪会如此关心自己的事,并且因此主动联系陆加易,但想到从前她就帮自己和陆加易私下见面後,忽然觉得前阵子不该这麽跟她说话。
当时好像说得有些过分了,毕竟她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直到现在案件已经过去两年多,她仍然主动积极地跟进他们的後续,甚至帮忙加快政府房屋的申请进度。
卓惠晴带着愧疚与无奈说:「我很感谢她所做的一切,这样显得我很一意孤行不懂事??不过,说实在的,除了关心她也无法做些什麽,因为那个人的行为在出狱後就不会备受管控,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我们,更不可能因为那个人出狱申请到什麽保护令。」
「我同意你的想法。」陆加易的眼神执着而认真:「所以这段时间,我跟你一起行动吧。」
「蛤?」卓惠晴筷子里夹着的鱼丸因为吃惊的缘故被她松开,滚到桌子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