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众人心思全在笼中人,什么也没听清楚,就听见个“价高者得”和“拍卖开始”。
和“开始”同步的,是四散开的朱纱。
没了遮掩,就见笼中跪坐着位银发少年。那少年一身纱白隐约,拦腰束一条红色丝绦,纱白松松,丝绦垮垮,面似桃花,眼若春水,嘴角还咬着朵山茶花。
更绝的是,眼下这么多人,少年却丝毫不惧。他咬着花,打量四周,一派天真模样。
简直勾人至极。
有人直接就看呆了。
杜公子也呆了。
他是死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小狐狸,更不可思议的是,以这种方式。
手中的酒杯都要捏碎了。
赵侍郎也被小狐狸的美貌惊诧了一下,但片刻后,他回过神,手中折扇依旧,甚至还规劝杜公子:“仪态,注意仪态。”
杜公子人都要四分五裂了,还要什么仪态,直欲上前把小狐狸抢夺下来,带回家狠狠打一顿。
拍卖?
拍他的狐狸?
他同意了?
简直做梦!
恰逢这时小狐狸发现了杜公子,他眼前一亮,倏忽又娇羞脸红,将头偏过去,眼是不敢再看杜公子一眼,口中衔的山茶,却是不折不扣,直朝杜公子打了下去。
被花砸了脑袋的杜公子一呆,刚迈出去的腿又收回。
难道,这又是小狐狸的什么把戏?
他按捺住杀人的心,先静观其变。
待最初的惊艳和寂静一过,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叫价。
杜公子脸色铁青。
等一轮报价过去,妈妈临时决定,由各位出一个最终价格,写在桌上的木牌上,侍女前去收取,不公开,同样价高者得。
赵侍郎当然对小狐狸很有性趣,但他看杜公子神色不对,还拈着那朵花,思量了一会,便随便写了个数,交了上去。
杜公子自然也交了木牌。
如果真是小狐狸使计,那应当是他得,届时把小狐狸带回家结结实实打一顿好了;如果不是,他就暗中把小狐狸带回去,然后结结实实打一顿。
笼中的小狐狸还不知道自己命运如何,他天真以为这样一过,自己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最终结果很快出来:
小狐狸初夜,赵侍郎得。
小狐狸大惊失色,赵侍郎是谁?
杜公子脸黑如水,看他今天不打死这傻狗。
只有赵侍郎摇扇不停,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
拍卖结束后,小狐狸被送到一处厢房内。
他心知事情不对,叫嚷着要走,妈妈对此早有防备,他先是让人捆了小狐狸,强扔在床上,然后叫人送来事先备好的春药,灌了下去。
今天就是十头牛来,也拉不回这药效。
可怜小狐狸还没来得及化形逃跑,就中了道,倒在床上,解了绳子也没个反抗的力气。
余下人全部出去。
那边杜公子心绪不宁,他知道赵侍郎对小狐狸有意思,但让他把小狐狸让出去?肯定不行。
那可是他的狐狸!
他坐在赵侍郎旁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等南风馆的人来请赵侍郎,他更觉进退维谷。
赵侍郎瞧得出些端倪,但他天生爱看戏,就是不说,看那杜公子能忍到几时。
杜公子见他起身,一刻也忍不了了,马上就要跟过去,忽然腰上一软,人又坐了回去。
一直服侍赵侍郎的小倌自动贴上来,依偎在杜公子身侧。
赵侍郎看了杜公子一眼,还是跟人走了。
只剩下小倌和杜公子。
杜公子早两眼一闭,人事不知了。
小倌恨恨道:“你这死人,事到如今才忍不住,我看你还是别碍着人家小狐狸的幸福了!”
说着,露出一张女人脸来。
原来是花妖。
她虽说再不管小狐狸的破事,但到底放心不下,眼看今夜就要修成正果,便一直潜伏在杜公子身边。
果然,她瞥了眼这臭男人,差点让他坏了好事。
眼下事情近乎大成,她花妖也算仁至义尽,扭身离去。
说起来她一只靠吸人精血为生的妖精,还没尝过群莺环绕走人后门的滋味,今夜也算不虚此行。
赵侍郎被人引到三楼。
带路的满脸谄媚,弯腰推开房门,伸手请人进去。
赵侍郎大步迈进。
这房间显然是特意装饰过,熏香袅袅,层幔叠嶂,只得隔着烟纱去窥见床上的倩影。
赵侍郎此番不为美人,他将香熄了,胡乱拂起帷幔,在椅子上坐下,理过衣摆,就发现桌子上立着块玉牌。
玉牌上刻着:梨奴。
赵侍郎笑笑,慢条斯理地去看小狐狸。
小狐狸现在正难受得要死。
在他还是一只狐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