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骏睡得并不安稳,他脸庞扭曲仿佛在忍耐着什么,突然他睁开双眼,瞳孔紧缩,惊魂未定地清醒过来。
噩梦里犹为恐怖,他梦见自己被锁在一张圆桌上,巨大的锤子像敲钟那样击打他的腹部,他惨然尖叫,然而没有人救他,无数的看不清面目的人围观着他,而他的父亲,抚摸着他的额头,温润的嗓音说着:“原来我的嘉骏是小年糕呀。”
巨大的锤子砸落在小腹,周嘉骏以为自己昏厥了,其实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他意识到自己睡在卧室里,而此刻是深夜,佣人们应该已经离开宅邸,父亲也应该已经睡了。
周嘉骏想着最近遭受的种种折磨,只觉得父亲的表现异常冷酷心狠,那副和善柔情的面孔下到底是怎么样残忍,才会让那些男人们把自己调教成这种摸样。
“我真的是爹地的儿子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周嘉骏一想到父亲全程浅笑看着自己被男人们玩弄就遍体生寒,那种目光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好像在看玻璃柜里的珍贵宝石被不同的人抚摸,越多人摸过的宝石越脏污,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周嘉骏忽然觉得他不懂父亲,他以前只觉得父亲最疼爱他,什么都宠着他满足他,现在反而觉得父亲对待自己简直让他毛骨悚然,只是忤逆了他这么一件小事
他只是喜欢玩男人而已,有必要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周嘉骏感觉肚脐传来异样感,疼痒刺痛的感触让他难以置信,他的肚脐居然被插着一根软棒,还有些许黏腻的水液顺着软棒流下来。
“疯了他妈的这种东西”周嘉骏脸色发青,他捏着软棒想把它拔出,然而一碰到软棒,细密剧烈的疼楚就让他不敢再继续。
周嘉骏努力地思考,父亲不喜欢他玩男人,还对周嘉骏擅自对他起反应而怒极反笑。这么说的话,只要周嘉骏假装已经不喜欢男人,对父亲没有欲望不就行了吗?
他这么想着,打算去父亲的卧室,好好地把话说清楚,起码要说服父亲自己已经厌恶男人了,不再喜欢男人,而且他要求父亲让他去留学,只要到外国去父亲就没法管得到他玩男人。
“这个东西也要把它弄出来”周嘉骏反感地看着自己的肚脐,他咬牙恼恨着那个看他不顺眼的医生。
周嘉骏推开周国栋的卧室门,周国栋平稳地躺在床铺上,他雅致秀逸的脸庞十分精致,在昏暗的夜光下泛着些许白润,岁月在他的眉眼处添加了年长的痕迹,眼廓的尾巴有着隐约的皱纹,他呼吸悠长,神态放松,身体瘦削而修长,他的手腕搭在床边,随意地摆放。
无论怎么看,周嘉骏的父亲都是一位外貌出众、风采过人的中年男性。周嘉骏长相偏硬气,富有锋锐的少年气,和父亲的柔美温润完全搭不上边,只是两人五官相似,又有着类似的黑紫胎记,才不会让人错认他们的关系。
周嘉骏有时候也会想,他的父亲是不是过于漂亮了些,光是看着父亲的脸,他就忍不住产生出冒犯父亲的念头。虽然他一直把自己的念头压抑得极深,然而却被周国栋一眼就看出来,周嘉骏忍不住想到数天前父亲的吻,周国栋身上有一种茉莉的凝香,亲吻的时候温热湿软的舌勾着少年的舌缠绕,让周嘉骏亢奋,胸口发烫。
“如果可以把爹地给上了”周嘉骏看着周国栋的脸,忍不住怔愣,他直勾勾地看着父亲的脸。或许他找的男人们也一直有着周国栋的影子,或许是鼻子或许是眼睛或许是气质,他找的都是他的替代品,他最想要的是自己的父亲。
“不,我在想什么。怎么可以他是我爹地”周嘉骏心底发慌,他想着要不然明天白天再找父亲解释,这个时间段太危险也太迷惑人心了。
周嘉骏刚想离开房间,手臂就被两根手指搭上,力道轻柔和缓,却不容忤逆。
“嘉骏,怎么跑进我房间里来了?”周国栋睁开细长睫毛,一双亮柔的眼眸湖泊水似的注视着周嘉骏。他嗓音温润和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仿佛周嘉骏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他关怀道:“你身子不痛吗?还不去睡觉,跑来找我做什么呢?”
“爹地”周嘉骏被手指勾着手臂,他只能凑近父亲的床铺,翘圆的臀坐上床铺边缘,他犹疑地说:“我做了噩梦,我以为我会被打死,我有些睡不着还有我想和你说——我不喜欢男人了。”
“真可怜,我儿子还怕噩梦呀,乖,不要怕,那都是假的。有爹地在呢,爹地不会看你被人打死的。”周国栋讶异道,他轻拍周嘉骏的脑袋,有些倦意地眯起眼皮,眼尾露出鱼儿的细纹,语调沉静地继续说:“这么好,那你不再出去找男人玩不三不四的下流事了?”
“是我不会去乱搞了。”周嘉骏急迫地说,他抱住父亲瘦削的身体,把下巴贴在周国栋肩膀磨蹭:“所以、所以你快帮我把肚脐的东西拿掉吧。求你了,爹地”
周国栋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他悠转柔和地呵笑,手掌抚摸周嘉骏的脑袋,好似抚摸一块合它心意多年的盘玉,他说:“我不敢轻易信你呢,小骗子。我这老人家已经被你骗过一次了,再被你骗第二